收到保温杯后的早晨(及其他自言自语)


短,啥都没。ACA无差,是我昨天失眠后困急眼了的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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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利挣扎着醒来,一天又开始了,糟糕的礼拜一或者礼拜天。去祂的,他想。


其实对一个可以操控时间(虽然要费很大精力)或者干脆睡过一整个世纪(完全不费精力)的恶魔来说时间的度量及其流逝根本不算什么,何况星期这个东西是本来就是祂老人家创造出来的。又是一种不可言说,呕,克鲁利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对自己豪华大床床头的镶金天使像做了一个极其糟糕鬼脸,或者说地狱标准的“好”鬼脸。


也许每一尊天使像都是天堂的摄像头,克鲁利想,这样我就可以在工作日早上第一时间恶心到上面那群伪君子了。


克鲁利用恶魔的奇迹恢复了数秒前刚被自己一脚踹烂的闹钟,又打了个响指让自己走入式衣柜的门哗哗打开。当你的每一天都过得像喝烂了的杏鲍菇泡水那样寡淡里透着不详的时候,死亡是否会被考虑收录到你的to do list里?抑或至少作为一种阶段性目标?永生这种诅咒显然不能阻止克鲁利策划他的解脱。


尽管他用灵长类动物的躯体醒来,克鲁利还是以爬行动物的姿势挪出他的被窝,空出来的两只大手懒于梳理下自己扎眼的红色刘海。他不想醒来,但一旦神志清醒他又不得不开始捡起昨天的迷惑。


于是用响指打开保险箱成为他今天干的第一件事。呃,起码重要性降序排列表上这是第一件事,大事。他才没有忘记密码,从昨晚从天使那儿接过圣水到锁上保险箱这段时间他非常冷静,他甚至在送天使回书店后记得去给宾利加了个油。


保险箱应声开启,总之,那个奶油色格纹保温杯出现在他眼前。


呼,哈,保持思考,永远保持思考老蛇这是你他妈的千年不变的优秀品格。


不应当,克鲁利想。这里是指恶魔不应当在神圣休息日(呕,等等,今天到底是周几)也思考自己的存在性。但保温杯让此刻咧着吻部嘶嘶傻笑的克鲁利在瞬间反思自己,并同时感到有些脸红。


为什么爱和死和欢乐连得更紧?他当然不是在说这两个词语在任何一种语言里拼写方式上的接近,只是很可笑的,偏偏是圣水,能同时带给他全部三样。


给我继续思考,克劳利对自己大脑内自动开始播放棕噪音的卡带机说。我的爱人把死亡带给我时,我是否应当感到欢乐?死亡让我们更加亲密,但同时也更加疏远。我的爱人把解脱带给我时,我是否应该感到悲哀?死亡让我远离永生的虚无,但虚无作为善的对立面难道不是最背弃善的恶魔最渴望的东西?


需要指出,悖论是地狱的发明,本来用于从逻辑层面否定天堂的存在并激怒绝大多数信徒。但克鲁利作为恶魔依然会为一个悖论恼羞成怒。他想死,他想解脱,但是当这种解脱的唯一可能路径居然是他的天使爱人所提供的时候,他感到困惑和受辱、甚至滑稽…形象点说,那是种即便他还是条冷血老蛇时也讨厌的冰窟窿。


克鲁利决定给亚兹拉斐尔打个电话,问问他这杯圣水的来历。也许是天使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急哭了,但他能哭出这么多来吗?也许是天使一边开水龙头一边对留进杯子里的水大唱《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有这首歌吗?克鲁利不记得自己听过,反正反正以后会有)。


你他妈真是个天才,法斯宾德。他拨弄着号码盘想,的确,爱比死更冷,而圣水太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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